人们经常说我们生活在服务经济中。过去几十年来，大多数国家报告的服务业在经济中的比重确实大幅增加。例如，在美国，服务业如今占总就业人数的 83% 以上，与 1947 年的 60% 相比有显著增长。

另一方面，制造业的衰退广受诟病。为了解释这一衰退，Pierce 和 Schott (2014)探讨了第一个罪魁祸首——制造业外包到中国。

但是，如果美国经济的这种“结构性转型”的两个方面都可以部分地用国内服务投入外包来解释呢——例如，制造公司将其年度纳税申报工作外包给专业会计师事务所？在最近的一篇论文（Berlingieri 2014）中，我分析了经济的生产方面以及企业在塑造跨部门劳动力重新分配方面的作用。

特别是，我重点关注两种相对未被探索的机制，它们有助于解释服务业的兴起和制造业的衰落：

首先，中间投入（用于生产最终产出的商品或服务）的构成发生变化（例如，汽车制造商购买的轮胎或大多数公司使用的会计和清洁服务）；
第二，这些中间投入在国内的采购方式发生了变化。我使用的标准外包定义是“从非关联供应商处获取中间投入或服务”（Helpman 2006）。
是什么推动了美国服务业的崛起？

大多数关于结构转型的解释都集中在最终需求上，其中最常见的观点之一是，当社会变得更加富裕时，他们倾向于消费更多的服务（有关这方面的研究综述，请参阅Herrendorf 等人 2013 年）。但从对美国行业数据的简单分析中得出的两个基本事实表明，最终需求并不是服务业崛起的唯一驱动力。

首先，金融、房地产、专业和商业服务三个行业占服务业增长的很大份额。
最后一类包括会计、工程、咨询和法律服务，以及安全、维护和清洁服务等技术含量较低的工作。

其次，这些行业在中间投入的生产上高度专业化，企业而不是个人消费者需要它们提供的商品和服务。
尤其是专业和商业服务业在总就业人数中所占比重上升了 9.2 个百分点，占整个服务业总增长的约 40%，是所有行业中贡献最大的行业。此外，该行业 91% 的产出作为中间投入出售给企业或用于投资，而整个经济的这一比例为 53%。最终消费和净出口分别仅占该行业产出的 7% 和 2%。

不断变化的投入产出结构

专业和商业服务业在中间生产方面的专业化，加上其强劲的增长，反映在经济投入产出结构的平行变化中。这可以通过“总需求”表来分析，该表显示了经济中所有行业生产一美元某种商品产出所需的投入。表中记录的交易包括间接投入（通过第三产业从某个行业购买的投入）以及直接投入。

1947 年至 2002 年间美国经济的主要变化是，所有其他商品生产中专业和商业服务（工业 73）的使用显著增加，而金融（工业 70）的使用则有所增加（但幅度较小）。

图 1 显示了经济中所有商品中专业服务和商业服务在总需求中所占份额的增加。将所有商品的这一份额相加（每个圆圈周围）可得出“前向联系”——衡量一个部门通过提供中间投入与所有其他部门之间的相互联系的指标。专业服务和商业服务前向联系的急剧上升意味着该行业对经济其他部门的影响力大大增强（Acemoglu 等人，2012 年）。

图 1. 1947 年至 2002 年美国经济中专业和商业服务的总体使用情况

berlingieri fig1 9月23日

注：此图显示的是每年专业和商业服务在所有商品总需求中的份额。

图 2 显示了部分行业的平均前向联系的演变情况。专业和商业服务已成为对经济其他领域影响最大的行业，超过了传统上前向联系较高的行业，如运输业（行业 65），并盖过了快速增长的行业，如金融业。

图 2.选定行业随时间变化的平均前向联系

berlingieri fig2 9月23日

注：本图绘制了每个行业的总前向联系除以商品数量。在给定年份，专业服务和商业服务显示的份额是图 1 中圆圈的平均值。

结构变化：中间投入和外包的作用

我的研究采用简单的增长核算模型来研究中间投入需求的变化，该模型可以反映美国经济的完整投入产出结构。在这种背景下，部门劳动力份额不仅取决于消费份额（如标准增加值模型中所示），还取决于经济的投入产出结构。例如，会计部门的就业取决于家庭对会计服务的需求以及企业的需求。

因此，中间投入需求的变化会导致劳动力在各个部门之间的重新分配。我发现，当最终需求保持不变时，经济投入产出结构的演变本身就占服务业就业总增长的 36%，占制造业就业下降的 25%。

是什么推动了中间投入使用量随时间的变化？其中一个关键因素是外包。直觉很简单——如果一家制造公司将其总部的部分服务外包，那么服务的中间使用量将会增加，因为这些投入很可能是从专门从事服务的公司购买的。

鉴于专业服务和商业服务具有中间产品占比高、可替代性强的特点，先前的研究通常将该行业的崛起归因于外包的增加。我采取了类似的方法，并通过控制公司范围内的生产来改进它。

原则上，投入产出数据不能明确区分企业的边界。但在专业和商业服务方面，大多数内部生产被归类为辅助单位（即总部，包括行政、会计、法律服务等），这些单位可以排除在外。然后，我通过一个简单的反事实练习来量化中间使用量的变化中有多少是由于专业和商业服务的外包造成的，该练习将对专业和商业服务的需求固定在 1947 年的水平，并随着时间的推移保持不变。

我发现，如果公司在内部提供所有专业和商业服务，服务业的就业份额将减少 3 个百分点，相当于服务业份额总增长的 14%。另一方面，制造业的份额将增加 2.9 个百分点，占其下降的 16%。近年来，这一贡献甚至更高——商业服务外包占服务业和制造业总变化的 21%。另一方面，进口商业服务对制造业和服务业的影响微不足道，只有 0.03 个百分点——因此结果与纯国内外包基本一致。

之所以将重点放在专业服务和商业服务上，是因为它们的重要性，而且我可以正确地解释外包的原因。但请注意，在此期间，许多其他服务也已外包，因此这些百分比可能是一个下限——尤其是在最近几年。

制造业“服务化”？来自职业数据的证据

一个潜在的担忧可能是，企业内部和外部的整体服务活动都有所增加。然而，对行业数据的深入分析表明，大多数交易都是跨企业进行的，而企业内部提供的服务并没有同步增加。表 1 显示，辅助单位占总就业人数的比例随着时间的推移保持稳定，无法解释专业和商业服务份额的增加。

表 1.专业和商业服务（PBS）——占总就业人数的比例

berlingieri table1 9 月 23 日

此外，对按职业和行业对工人进行分类的数据分析表明，专业服务和商业服务的整体构成大致没有随时间而变化。这一结果支持了组织变革的观点，即活动重新分配跨越了公司的界限。

我选取了专业和商业服务行业中的职业列表（“PBS 职业”），并绘制了它们在总就业人数中的份额随时间的变化。图 3 显示，它们的份额几乎保持不变。根据基线定义（定义 1），PBS 职业工人的份额从 1950 年占总就业人数的 24.2% 上升到 2010 年的 28.2%，但从 1970 年开始基本持平。

图 3. PBS 职业在总就业人数中所占的比例

berlingieri fig3 9月23日

注：定义 1 和 2 选择的职业至少有 9% 或 10% 的工人从事专业和商业服务。在手册定义中，职业是根据其工作描述精心挑选的。

如表 1 所示，在后半段时期，外包发挥了更重要的作用。因此，在 PBS 职业工人比例保持不变的时期，专业和商业服务增长更为迅猛。鉴于专业和商业服务行业在总就业人数中所占比例不断上升，我们预计工人将转向专门的专业和商业服务公司，或者至少这些公司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雇用更多工人。

事实确实如此。所选 PBS 职业中，制造业从业人员的比例随时间推移而下降，而专业和商业服务业从业人员的比例则有所上升。图 4 显示了 PBS 职业的六个总体类别中后者的比例。尽管 PBS 职业的总比例随时间推移大致保持不变，但这六个主要类别之间存在一定的异质性。

图 4 . PBS 职业的主要类别——专业和商业服务行业从业人员的职业比例

伯林吉里Fig4 9月23日

在更深入地分析了这些模式后，我发现了其他变化的启发性证据。例如，外包可能不是简单地将同样的任务从公司内部转移到外部，而是可能需要用新的、技术更先进的任务替代旧的被取代的任务。从这个意义上说，外包可能是获取成本太高而无法在内部生产的新技术的一种方式（Bartel 等人，2014 年）。

一个例子是，专业服务公司雇用的计算机专家取代了内部雇用的办事员。与此同时，PBS 职业中专业人员的比例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增加，这表明对专业知识的需求有所增加。

结论

这些发现有两个重要含义。

首先，从需求方面来看，制造业仍然比简单的行业数据所显示的更为重要——由于中间消耗，对制造业产品的需求引发了许多上游行业的产出增加。
其次，从供给的角度来看服务已经变得更加重要——这一点似乎在政策讨论中没有得到充分重视。
由于许多服务具有中间性质，它们对下游行业的生产力具有非常大的影响。

如今，高效的专业和商业服务对大多数国家来说都至关重要。正如Duarte 和 Restuccia (2014)所强调的那样，哀叹制造业的衰落忽略了一个事实，即未来的增长和出口竞争力将越来越依赖于服务业。因此，例如在欧洲背景下，真正的单一服务市场刻不容缓。